上（9）月6日，以色列魏茲曼科學研究所的兩位專家伊蘭．西格爾(Eran Segal)、伊蘭．埃利納夫(Eran Elinav)，在國際頂尖期刊《Cell》聯名發表兩篇文章，且顛覆過去大眾對口服益生菌的認知，他們的研究顯示，口服益生菌不僅無效性還可能負面影響，這為全球每年超過400億美元的益生菌市場，投下震撼彈。

兩位伊蘭教授的首篇研究指出，過去益生菌研究來源都是糞便檢體，為了釐清糞便究竟有多大的代表性，他們收集了人體消化道由上到下完整11處不同部位的檢體，包含胃底、胃竇、十二指腸、空腸、迴腸、盲腸、上行結腸、橫結腸、下行結腸，乙狀結腸與直腸。為求精細，伊蘭將其中六處更分取黏膜層與腸腔的檢體，將這些檢體與同源糞便進行菌相與功能基因分析後，結果顯示所有區域的腸道檢體，包括最靠近出口的直腸，其菌相或功能基因表現，都與糞便迥異。

接著，伊蘭教授讓15位受測者，持續服用一個月含有多株常見益生菌的產品，期間把受試者的腸道各處檢體與糞便進行比對分析，結果發現有近半的人，所服用的益生菌皆直接由糞便排出體外，而另一半受試者則會容許少數益生菌「短暫」定植於腸道黏膜層，當停止服用產品後，益生菌也會跟著消失。

後續實驗更發現，受試者對益生菌定植與否具有高選擇性，不僅因菌而異，也因人而異。如將選擇性不同的受試者糞便移植至無菌小鼠，被移植的小鼠將會繼承原糞便擁有者的選擇性。換句話說，是人體的腸道菌群決定了益生菌能否短暫停留。

有鑑於此，伊蘭教授第二篇研究就先利用抗生素破壞受測者腸道菌群，再給予口服多株益生菌或是自體糞菌移植療法（aFMT)進行比較。此實驗總共招募了24位成年人，結果發現抗生素明顯大幅加成了口服益生菌的定植量，而部分益生菌的定植效果甚至長達五個月以上。然而益生菌的定植增加卻不一定是好事，因為研究團隊同時也發現，服用益生菌的受試者，腸道菌相回復多樣化的速度大幅降低。

正常沒有服用益生菌的受試者，抗生素療程後約一個月可重拾腸道菌相的多樣性與正常腸道基因表現，而接受aFMT的受試者，回復時間可縮短至五到七天。但服用益生菌的受試者，則需要三個月的恢復期。

根據《The Scientist》的報導，全美逾六成的醫師會建議病患在抗生素治療後服用益生菌，但這真的可加速腸道菌相平衡的恢復，抑或只是盲從的治療方式。伊蘭教授的研究，提醒益生菌可能潛在副作用的同時，也震撼醫學界與龐大的益生菌市場。

不過，伊蘭教授研究也引起反響，其中，弗雷德·哈欽森癌症研究中心的胃腸病學家Neelendu Dey，在《The Scientist》撰文指出，伊蘭研究樣本過少，而西安大略大學的微生物學家Gregor Reid，也認為此研究中測試的11種益生菌只是一份被認為可能是益生菌的清單，不能代表所有益生菌產品。事實如何，可以繼續看下去。

根據Zion Market Research分析報告顯示，全球益生菌營養補充品的市場在2017年有400億美元，將以每年7.3%的速度增長，預估2024年市場銷售金額將高達驚人的658億美元。伊蘭教授的研究是否顛覆益生菌市場，讓其他替代品或療法出頭，值得觀察。

其中，細菌代謝物不僅具有促進體內原生腸道益菌生長與抑制壞菌增生的能力，細菌代謝物對特定疾病也有療效，另在藥物可控性上，細菌代謝物也優於活菌。國內有不少企業在此領域已深耕多年，其中，中天生技是這方面的代表，已上市的MS20新藥就是利用多種細菌的代謝物製成，未來性可以期待。

（作者葉士齊是鑽石生技投資分析室分析師）